我爸查出高血压那年，我刚换了工作，每次打电话，妈妈总在那头小声说：“你爸又忘了吃药，早上起来头晕得扶着墙，还嘴硬说没事。” 挂了电话，我总忍不住揪心 —— 以前他最爱饭后拉着我绕小区走两圈，现在连下楼取快递都得慢慢挪，怕走快了血压往上窜。
家里的餐桌也变了样。以前爸爸做菜爱放两勺酱油，说 “没味儿的菜咽不下去”，现在酱油瓶被妈妈收在柜子最里面，菜里只敢撒点盐；他最爱的酱肘子，从每周吃一次，变成了 “过年才能尝一小块”，每次看着盘子里的肘子，他都叹口气：“算了，吃了血压该高了。” 有次我偷偷买了个肘子回家，爸爸摸了摸，又推给我：“你吃吧，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。”
我开始到处查怎么帮爸爸稳血压，买过无盐酱油，他说 “像喝水”；买过降压茶，喝了半个月，他说 “胃里凉”。直到去年夏天，楼下王叔叔来家里下棋，看见爸爸头晕，说：“我之前也这样，后来每天喝杯玉米胚芽粉，现在血压稳多了，还能跟老伙计们打太极。” 我赶紧问清楚，想着不过是个温和的杂粮粉，总比让他硬扛着强，就带了两盒回家。
第一次给爸爸冲，他看着杯子里淡黄色的液体，皱着眉：“这玩意儿能管用？” 我哄他：“就当喝饮料了，王叔叔都喝好了，你试试呗。” 他端起来抿了口：“还行，不难喝。”
真正让我放心的，是两一个月后的一个早上。我起床时，居然听见客厅里有说笑声，凑过去一看，爸爸正跟妈妈说：“今天早上没头晕，咱们下楼走两圈？” 我赶紧拿出血压计，给他量了量 ——140/100，比平时的 160/115，稳了不少。爸爸盯着数字，有点不敢信：“是不是这玩意儿真有点用？”
从那以后，爸爸自己就记着喝了。早上起来，他会先冲杯玉米胚芽粉，配个煮鸡蛋，喝完才去公园遛弯；有时候妈妈做菜放多了盐，他也不抱怨，说 “喝杯粉就没事了”。有次家里来了客人，爸爸高兴，多吃了两口酱肘子，我正担心，他却笑着说：“放心，我早上喝了粉，刚量了血压，不高。”
现在爸爸的血压很少再 “忽上忽下”。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样，走两步就摸口袋找降压药；早上起来也不用扶着墙，能自己去买豆浆油条；甚至偶尔还能跟王叔叔下下棋，赢了就乐呵呵地说：“还是喝粉管用，脑子都清楚了。” 有次我跟他散步，他走得比我还快，说：“以前总怕血压高不敢动，现在好了，能陪你走到底了。”
那天我给爸爸冲粉，他看着杯子里飘起的热气，说：“以前总觉得高血压是个坎，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现在有这个，心里踏实多了。” 我笑着说：“只要你舒服，我天天给你冲。” 其实那杯粉里哪有什么神奇的魔力，不过是让爸爸的血压少了点 “慌”，让他不用再委屈自己忌口、不敢动 —— 这大概就是我能给他的，最实在的孝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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